嫌我商贾之女?和离后你哭什么

发布日期:2024-09-18 17:16

来源类型:小谢读书 | 作者:坦贝拉·佩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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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鬟疾步而来,躬身说道:“夫人,将军让您即刻去一趟书房。”

沈婉清略略点头:“恩,我这就去。”

她说着,抬步就向书房而去。

一身素服,头上没有任何饰品,满头秀发唯有一根木簪挽着。

如此缟素,只因四年前新婚当日,夫君因边关告急,红头盖都未挑,便匆忙随军出征。

才半月余,信使来报,将军因中敌军埋伏,全军覆没。

沈婉清当时也才刚过及笄,一时间便成了京都最为年轻望门寡。

如今四年已过,他却突兀归来。

沈婉清推开房门,便见裴庆之正笔直立在那,明显在等着自己。

他鼻梁高峻如山峰,嘴唇薄而有力,散发出一种果敢坚毅的气息。

他的肌肤经过多年的锤炼,略显沧桑,却更显得他的男子气概。

看着眼前陌生男子,她略略犹豫,还是艰难地开口,唤了一声:“夫……夫君寻我何事?”

裴庆之瞧着眼前所谓的妻子,一身淡素衣物在身,并未因自己归来而换身喜庆衣裳,不禁眉头紧蹙,不满责备说道:

“本将军如今归来,你怎穿得如此素淡?若让外人瞧见,岂不是让人笑话?”

沈婉清见他归来,便对自己呵斥,心有不愉,颦眉开口:“四年前信使来报,说是夫君你……出了意外,妾身便只能穿得如此素淡,这四年来,一直如此。

夫君今日突然归府,妾身并未有准备衣物,这才……。”

裴庆之挥手,不耐烦地打断:“好了,以后穿得喜庆些,本将军瞧着如此素淡,心里膈应。”

沈婉清隐晦地瞥了他一眼,在这如花一般的年龄,试问谁不想穿红戴绿?

只是成了望门寡,一身素淡不得已,岂料这下头男竟还有脸数落于自己。

“不知夫君寻妾身来,何事?”沈婉清淡淡询问一句。

裴庆之并未觉察异常,依旧端着家主的身份说道:

“月茹已跟我两载,且又不远千里同我回京都。我不可辱没了她,所以明日准备趁着面见皇上汇报之时,给月茹讨要一个平妻身份。”

听了他的话,沈婉清心中冷笑,她不远千里而来?已在一起两载?

那自己这四年来待在裴府,过着守寡般日子算什么?

再者京都走仕途之人,从未听说家中正妻安在,另再娶平妻之说。

“夫君觉得不可辱没柳姑娘,便来辱没于我?”这一刻,她没再卑微用妾身二字。

裴庆之眸光微敛,一股寒意从身上爆发而出:“你这话何意?”

沈婉清丝毫不具:“平妻之名书籍上虽有,可京都城少有有听闻,就更别提官途世家府上平妻存在一说。

将军时隔四年归来,便不管不顾,直接要给柳姑娘平妻之位,难道不是在辱没于我?”

沈婉清说到这,话语顿了顿,忽而眸光一动,似想到什么,凄凉一笑:“想来定是将军觉得我只是一介商贾之女,哪怕辱没了,也不能怎样吧?”

这四年来,裴府日落西山,原本还算适当的家业,随着裴老将军战死沙场后,便一日不如一日。

虽说裴庆之也是一位正四品将军,可一年俸禄才多少?不过才小几百两银钱,哪能维持宋府开支。

这四年来,沈婉清一直在用自己的嫁妆填补裴府空虚,前前后后少说也有小几千两之余。

如今他归来,便要求给他心上人平妻之位,委实欺人太甚。

裴庆之眸光淡粉,如腊月寒冰:“随你怎么说,此事我意已决。如今叫你来,也并非与你商量,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。”

沈婉清听他如此毫不留情,当即也不再藏掖,直接了当开口:“裴将军,你我虽有夫妻之名,可却没有夫妻之实。

如今你已有心上人,我婉清愿意退出,将正妻之位拱手相让,也免得一个平妻之名辱没了将军的心上人不是?”

裴庆之正喝茶的手,听得此话,神情明显一顿,随即眉头紧皱,忽而重重将茶盏拍在桌案上:“你要休书,本将军成全你便是。”

“休书?”沈婉清柳眉微微蹙起 :“将军怕是误会了,咱们可是和离。”

裴庆之听她要和离?嘴角一挑,露出一抹嘲讽:

“我裴家高门贵族,就没有和离一说,再者你也不配和离。你若离去,便只有休书一封。”

他话语说到一半,话音一转:“不过本将军念在这四年来未曾做出辱没我裴家门楣之事,正妻之位依旧让你便是。月茹向来大气,相信她定也不会与你一般计较。”

婉清眸光阴翳,愤恨道:“将军说来说去,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介商贾之女,任你欺压便也无可奈何。”

裴庆之毫不掩饰地轻蔑一笑:“是又怎样?你沈家难道还能奈我何?”

他说着,便抬步向房门外而去,刚走出书房门,又顿住脚步,回头看向沈婉清,冷声道:

“对了,本将军得提醒你一句,被休之女再嫁,莫说仕途之人,就算是低贱的商贾也会嫌弃。所以奉劝你一句,乖乖留在府中,本将军还能给你一个体面。”

他说完便转身离去,似乎沈婉清在他眼中,只是一只任他拿捏的小猫咪。

其实早在一个时辰之前,裴庆之就同其母裴老夫人提出,要休妻。

他觉得娶一介商贾之女为妻,属实是辱没门楣,丢了裴家的脸面。

再者,给柳月茹平妻之位,也觉有愧于她。

只是裴老夫人不留余地拒绝,且不说这四年来裴府一直靠着沈婉清拿嫁妆补贴,单就四年守寡,若是休妻定然会被外人耻笑,说裴家无情无义,从而影响仕途。

裴庆之觉得母亲说得甚是在理,便对休妻之事就此作罢。

……

一直守候在书房门外的云舒,瞧着裴庆之离去的背影,狠狠刮了他一眼,一双眸子透着厌恶。

一回来,便如此欺负自家姑娘,愤恨呢喃一句:“还不如永远不回来呢!”

云卷忙上前捂住她的嘴,轻声提醒:“傻丫头,这是裴府。”

她说着,左右瞧了瞧,确定没人,这才重重松了口气。

云舒也后知后觉,确实不该在裴府这般说,若是让旁人听了去,定又给自家姑娘添麻烦。

云舒云卷是沈婉清的贴身丫鬟。

她们名字,还是婉清一次闲暇之余,看书所得——看庭前花开花落,望天上云卷云舒。

故取名为——云卷、云舒。

云舒才及笄,言行举止随意有些轻浮。云卷如今已过二八年华,说话做事则是要沉稳许多。

云舒来到婉清身旁,抿了抿唇,担忧开口:“姑娘,现如今可怎么办?”

云卷斟酌用词,建议道:“姑娘,咱们身世比不得那些名门望族、官宦世家。哪怕姑爷要娶平妻,可平妻也是妾,奴婢觉得姑娘还是……。”

婉清知晓云卷之意,不待她话语说完,打断说道:“云卷,这京都城你可听闻哪家官老爷有娶平妻一说?”

云卷摇头,如实回答:“奴婢不曾听过!”

若说纳妾、多个陪房之类,官家之人皆有。可若说娶了正妻,再娶平妻一说,那是闻所未闻。

官家最是注重门面,妻便只有一人,亦只允许一人而已。

婉清叹息一声:“ 我虽是商贾之女,可四年前也并非腆着脸要高攀嫁他裴家,当时是他裴家日落西山,捉襟见肘,看中我沈家财富这才下聘。

且当时他宋家也允诺,只娶我一人,不再纳妾,然而如今却……。”

当真验证了那句老话,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

云卷云舒二女对视一眼,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与苦涩。

沈婉清回想起方才裴庆之对自己那讥讽而又蔑视的话语,眸中透出一丝狠戾之色:

“走,回蒹葭院。”

蒹葭院是裴家的主院落,廊桥别院、池塘竹林应有尽有,环境极其雅致。

沈婉清端坐在桌案前,对云卷吩咐道:“拿着咱们嫁妆清单,去库房看看这几年补贴了多少银钱?”

云卷似猜测出自家姑娘心思,张了张嘴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最终还是转身离去。

云舒则是不解:“姑娘,您要对嫁妆清单做什么?”

沈婉清回想起裴庆之那忘恩负义凉薄的模样,便知离去只是早晚的事。

重重叹息一声:“裴庆之靠不上,咱们就该早做准备,把嫁妆清理好,尽量把损失最小化。”

云舒点头赞同:“姑娘,这四年来府中事务事无巨细,皆是您操劳着,可不曾想他一归来,便如此对待您,当真是可恶至极。”

沈婉清并未作答,只是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将自己的嫁妆转出裴府。

片刻后,云卷手持嫁妆清单疾步而来,将嫁妆清单递上:“姑娘,奴婢大致看了看,这四年来咱们给裴府补贴了约莫一千六百两,另外还有大姑子要去四百多两,总计过两千一百两了。”

自家姑娘嫁来裴府,嫁妆足足二十多台,虽说在京都与那些达官显贵无法相比,可也算相当有台面。

其中就有银钱一万两,铺子更是多达二十间。

沈婉清愣愣地听了云卷的汇报,也算知晓个大概。

她没再言语,只是呆愣愣坐在窗前,瞧着窗外柳树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小鸟,展翅高飞离去,不禁露出羡慕之色。

四年了,整整四年了,才出府过两趟而已,且还是因府外铺子之事。

而今只想离开裴府而去,不想被这如同牢笼般束缚着,磋磨一生。

云卷云舒二女对视一眼,皆瞧出自家姑娘眼中的凄凉。

自家姑娘这四年来,在裴府任劳任怨,府中事务事无巨细,皆是自家姑娘所操劳。

然而那裴庆之一归来,便要提平妻,如此没有良心之人,当真是猪狗不如。

……

下午申时,婉清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, 就隐约听得房门外的话语声传来。

“姐姐可在房中?”

“我家姑娘在小憩,你请回吧!”

“不行,我现在有事找她……”

“你以为你是谁?我家姑娘是你想见就见的?”

沈婉清打开房门,就见柳月茹正被云舒拦在身前,不让她靠近屋门。

云卷在一旁看着,也并未上前制止。

柳月茹身材柔弱纤细,长得娇艳欲滴,就像一枝柔嫩的兰花,需要细心呵护,才能免受风雨的侵袭。

眉若弯月,清眸璀璨,如湖水般深邃。双唇点绛,如樱花盛放。

她见婉清打开房门,忙看了过来:“沈姐姐,月茹有事请见。”

沈婉清对云舒吩咐道:“云舒,让她进来。”

云舒嘟着嘴,极不情愿地侧开身子让开道来。

虽说不情愿,可自家姑娘的话语自是不敢违背。

柳月茹瞥了眼不情不愿的云舒,这才迈开步子,扬起高傲的头颅上前而去。

“姐姐……”

她刚开口,婉清便伸手制止,打断说道:“柳姑娘,这一声姐姐我可担当不得。”

柳月茹笑脸微僵,不过只是一闪而逝,继续笑着开口:“姐姐是正妻,我是平妻,自然得唤你姐姐。”

“平妻之事一日未定,那便一日做不得数,所以柳姑娘还是有事说事的好。”

柳月茹眸光收敛,随即依旧笑着点头:“裴夫人,我来是想同你借两身衣物。刚到京都,衣裳还没置办。”

沈婉清眉头一挑,淡淡询问一声:“他人呢?”

这个他,柳月茹自是清楚所指:

“庆之哥哥他有事外出去了。返京三日行程,三套衣物换尽,还未来得及清洗,所以想同裴夫人借两身衣物换换先。”

沈婉清定眼瞧了瞧她脖颈处的细汉,想来确实需要衣物置换,便对云卷随口吩咐道:“带柳姑娘去取两身衣物。”

云卷躬身称:“是!”

待得云卷领着柳月茹去了隔壁的小衣房,云舒便撅着嘴,不满说道:“姑娘,这贱人是来抢姑爷的,您为何还对她这般客气?”

沈婉清伸出洁白玉手,轻轻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掐了一把,打趣说道:“不过一个下头男而已,她要给她便是。”

云舒抿了抿嘴,依旧一副不甘的神情。

略略犹豫,转身也去了隔壁的小衣房,自己可要盯着那贱人,自家姑娘说两套,那便最多两套。

小衣房内,云卷打开柜子淡淡开口:“我家姑娘的所有衣物便全在这里了,你自己挑吧。”

柳月茹伸手挑了挑,全是素淡衣物,连一件稍微鲜艳些的没。

不禁眉头皱起,脸带疑惑询问:“往日当真就穿这些淡色衣裳?”

云卷不耐烦说道:“对,我家姑娘往日就穿这些素淡衣裳,柳姑娘若是没看中的,那便走吧。”

她说着就上前而来,准备关衣柜。

柳月茹眼疾手快,还是随手拿了两套:“就这两套吧!”

她说着,便顾走出衣房门外,向院门口方向而去。

云卷瞧着她离去的背影,撇撇嘴暗骂一句:“拿了衣裳,也不知同自家姑娘说声谢谢,真没教养。”

恰巧这句话被赶来的云舒听见,云舒浅笑道:“云卷姐姐,原来你也会背后骂人。”

云卷娇嗔瞪了她一眼:“某些人该骂。”

云舒重重点头:“对~那贱蹄子就该骂。”

……

翌日沈婉清正端坐在桌案前,算着府中这月的账册。

就这时,云舒疾跑而来:“姑娘,不好了,不好了……。”

沈婉清瞧着她气喘吁吁跑来,便亲自倒了杯茶水给她: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

云舒端起茶盏,一饮而尽,顺了两口气后,这才凄凄戚戚说道:“姑娘,奴婢方才听说,那柳贱人当真被抬为平妻了。”

沈婉清听了,柳眉微蹙,自嘲一笑。这一刻,自己终成了京都城的笑柄。

四年的苦守活寡,到头换来的却是这般场景。

“夫人,老太太让您去一趟福寿院。”房门外,丫鬟禀报。

沈婉清收回混乱的思绪,知晓裴老夫人是准备同自己谈婚娶之事。

只是裴家此刻处境,那是没有一颗铜板是多余的,就更别提花聘礼娶平妻。

似想到什么,沈婉清眸光阴翳,伸手了理了理衣物,起身回了一句:“这就来!”

……福寿院内,裴老夫人端坐在首位之上,小姑子裴沐禾坐在下首。

裴沐禾如今十七,早在去年就已嫁人,只是同她婆婆相处不和,这才常年呆在裴府。

甚至还因她打理婆家的铺子不善,需要银钱周转,还问沈婉清要了两次银钱,加起来约莫四百多两。

见沈婉清而来,裴沐禾起身笑着说道:“嫂嫂,您来了。”

沈婉清略略颔首,而后给首位上的裴老夫人福身行礼:“见过母亲。”

裴老夫人因是裴庆之归来,身上一身大红喜庆的衣裳,脸上也抹了些胭脂水粉。

只是脸上额骨高高凸起,看起来有些不大好相处。

裴老夫人指了指座位:“庆之带着林姑娘卖出买衣去了,今个儿就咱们仨谈点事。”

沈婉清坐下,这才说道:“母亲,您唤我来,所为何事?”

裴老夫人并未言语,只是把目光落在裴沐禾的身上。

裴沐禾领会,当即笑着开口:“嫂嫂,大哥他这不是刚求来平妻嘛,府中自然要宴请宾客,所以请嫂嫂来商谈事项。”

娶平妻自是不同纳妾,需要摆酒席。

沈婉清听了,心中冷笑,裴庆之娶平妻,她们这是准备让自己掏银钱办理。

“母亲,儿媳近来身体不适,所以宴请宾客之事恐无法帮忙了。”

听得这话,裴老夫人先是与裴沐禾对视一眼,这才看向沈婉清,缓缓开口说道:

“清儿,你既身体不适,那快请府医看看先。宴请宾客也并非这两日,待得你身体康复,再办也不迟。”

“儿媳近来头疾时常发作,府医说是操劳过度所致,所以母亲还是另寻他人吧。”沈婉清寻了由头拒绝。

裴老夫人眸色晦暗,眼珠转动,心中略略思忖着。

这婚宴下来,所花银钱自是不少,除了她有嫁妆支持,府中哪还有银钱办理。

略略斟酌,这才缓缓说道:“清儿,府中除了你合适,其他人母亲我不放心呀。”

沈婉清看向一旁的大姑子:“母亲,沐禾妹妹中馈之能甚好,不如就交给妹妹来办理好了。”

老夫人摇头:“沐禾终究是外嫁女,再来管理府中事务终是不妥。”

听得这话,沈婉清心中冷笑。需要银钱办事,就是外嫁女不妥。往常在裴府一待便是两三个月,也不见你说一句不妥。

正在僵持之际,裴沐禾突然开口说道:“母亲,嫂嫂身体不适,那便我来帮忙打理也无碍的,不过这银钱还请嫂嫂拿予我!”

沈婉清柳眉微微蹙起:“妹妹,你兄长娶平妻与我何干,为何银钱我来拿?”

裴老夫人与裴沐禾脸色同时微变,裴老夫人不满开口:

“清儿,你这就不懂事了。如今你是嫁入裴家,那便自是我裴家人。怎能说庆之娶平妻与你何干?日后有月茹帮你做下手,你不也可轻闲许多?”

“那按照母亲的说法,那娶平妻的聘礼还得我来添?”沈婉清气极反笑询问一嘴。

一旁的裴沐禾接过话说道: “那是自然!不过好在柳姑娘并未要求多少聘礼,也才三千两银钱,六间铺子而已。”

沈婉清并未理会裴沐禾,而是看向裴老夫人:“母亲也觉得这聘礼也该我来拿?”

裴老夫人目光闪动,略略点头:“既然婚宴都拿了,那聘礼一并带了,不过母亲可以做主,以后府中所有事务,依旧由你做主,月茹会在一旁协助你。”

沈婉清起身冷笑说道:“依照我大殷朝律法,所有嫁妆皆是外嫁女所拥有,夫家无权干涉。

再者,裴府用正妻的嫁妆娶平妻,这话若是传了出去,岂不是辱没了裴家门楣?”

这话一出,裴老夫人与裴沐禾母女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。

裴沐禾毕竟年轻气盛,当即一掌拍在桌案上,怒声呵斥: “沈婉清,这就是你同我与我母亲说话的态度?”

沈婉清敛眸看向裴沐禾:“什么叫这态度?我嫁来裴家四年,守活寡一般。将军归来,当即就要娶平妻,你还要我什么态度?

难不成我还得跪下来,对你们感恩戴德,然后掏出所有嫁妆,求着你们接纳不成?”

“沈婉清,你这是善妒,你这是心胸狭隘!”

沈婉清苦涩一笑:“善妒?你裴沐禾不善妒?你嫁去陈家,还不是因为你夫君极度宠妾,这才气得回了娘家这一住便是两三个月。”

裴沐禾就是因为她夫君太过宠妾,这才不满出走回娘家。

关键那是妾,无需办理酒席的妾,只需要一台轿子从后门抬入即可。

她竟还有脸说自己善妒?心胸狭隘?当真是那张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。

裴沐禾气得嘴唇发颤,指着沈婉清:“你…………。”

沈婉清不待她话语说出,忙怼道:“哦~对了,记得陈夫人还差我四百多两银钱,敢问陈夫人什么时候可以还我?”

“真不愧是低贱的商贾出身,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钱。不就是四百多两银钱吗,待我回去,还你便是。”

裴沐禾瞬间气得脸色铁青,只是奈何身上只有几两银钱,还是刚从母亲房中拿来的。此刻心中只恨嫁的陈家,也是一个烂摊子。

“行,我只是低贱的商贾之女,那我记着陈夫人的话,待得回府定要还我。” 沈婉清一直知晓她们从未将自己看成裴家夫人,只是盯着自己的嫁妆,往日这才会和颜悦色同自己闲聊。

“够了!”裴老夫人厉声呵斥一句,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下来。

裴老夫人瞪眼看向沈婉清,教训开口:“你是真不懂事,都嫁来裴家四年了,还不知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。”

若是换作以往,沈婉清定然会忍气吞声,但此刻已然看透他们一家子,哪还会再忍。

并未犹豫,当即反驳道:“我沈婉清还没死,如今苦守四年寡,将军归来便要娶平妻,而且要用我的嫁妆来下聘礼,天底下就没这样不可理喻之事。

整个京都城,只要是宦官家族,你们只要寻出一家有正妻平妻同在,这聘礼我沈婉清来拿便是。哪怕不够,我回娘家借,也给你们借来。”

裴老夫人与裴沐禾一时间静默不语,不是她们不想反驳,而是京都城的官家确实寻正妻与平妻同时存在之户。

“若是没别的事,我先回去了。”沈婉清见她们不语,随口说了一句,便带着云卷云舒离去。

至于那聘礼到底是卖铺子,还是去借,沈婉清不愿管,也不想去管,由他们去吧!

回到蒹葭院,云舒与云卷见自家姑娘独自坐在那一言不发,知晓此刻姑娘心情极差,便相互轻步退去。

沈婉清独自坐在窗台前,看着窗外池塘边的垂柳,愣愣出神。

不知不觉回忆起四年前之事,……她不禁凄然一笑,若是男人都这般靠不住,离开裴家后,便不再嫁了。

孤独终老虽说有些凄凉,可毕竟不必伤心。

小片刻后,云卷云舒二人端着一份银耳莲子汤而来:“姑娘,尝尝味道如何?”

…………

下午末时,沈婉清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练字。

云舒小跑而来:“姑娘,那柳贱蹄子来了。”

沈婉清眉头一挑:“她来做什么?”

“奴婢瞧着她一身鲜红衣物在身,且还带着四个丫鬟,想必是来炫耀的。”

沈婉清听了略略摇头,并未再言语。就这还大家闺秀?当真是让人耻笑。

小片刻后,柳月茹便穿着一身鲜红夺目的衣裳,缓步款款而来。

身后四位丫鬟,紧紧跟着。

来到凉亭处,便笑着对沈婉清开口说道:“姐姐,庆之哥哥今日已帮我求来平妻之位,且还特意让人为我置办了几身新衣裳,姐姐您瞧瞧如何?”

瞧着她赤裸裸的炫耀,婉清并未理会,属实无趣。

柳月茹见沈婉清沉默不语,以为打击到她,脸上笑意更深两分:

“姐姐,今日庆之哥哥还特意让人送了些葡萄给我,也不知姐姐您有没有?”

沈婉清依旧未曾理会,只是身旁云舒已经气得脸色铁青。

哪怕一向成熟稳重的云卷,此刻一双眸子也愤愤瞪着眼前的柳月茹。

柳月茹似很享受这种感觉,依旧笑意潋滟开口:“想必庆之哥哥定然忘了给姐姐,不过没关系,妹妹我带了些许来,让姐姐尝一尝。”

她说着,便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:“快将葡萄呈上。”

丫鬟躬身将手中一碟洗干净的葡萄呈上,放置石桌上。

沈婉清看了看眼前的葡萄,又抬眸看向柳月茹。

昨日还觉得她是一位傻女人,裴庆之对守寡四年的自己如此薄情,难道还会对她好哪里去?

但此刻,却深深发现,这柳月茹不仅傻,而且还贱。

就一身衣物和葡萄,也来自己身前炫耀。

柳月茹见沈婉清看向自己,嘴角一挑,露出得意之色:“对了,昨日同姐姐借的衣物,已让下人洗净,今个儿特意送来。”

就见有一丫鬟,将衣服呈上,放置石桌上。

沈婉清这一刻也笑了,脸上扬起笑意,对着柳月茹招手:“妹妹如今是平妻了,你过来,姐姐有件事同你说说。”

柳月茹见她不怒反笑,脸上露出诧然之色。

但又见她向自己招手,误以为真有事同自己说,便好奇上前:“姐姐何事要同我说?”

“你再近些,姐姐我有心里话要同你说,这话可莫要让旁人听了去。”

柳月茹虽说不解,可还是再次上前两步,然而下一刻,一只手掌猛然甩在她脸上。

“啪~”的一声,在场之人瞬间懵了。

夫人不是一直秉性很温和吗?这四年以来从未听说夫人对谁呵斥过,就更别提大打人了,可眼前……。

莫说那四位丫鬟,就是云卷云舒也是满脸不可置信,自家姑娘这是……。

柳月茹只觉左脸火辣辣一片,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,指着沈婉清愤怒说道:“你竟然敢打我?”

沈婉清右手再次猛然抬起,而后再次狠狠抽下去。

又是一个巴掌,重重甩在柳月茹的脸颊上。

原本娇艳欲滴的左脸,此刻红彤彤一片,她傻愣愣看着眼前的沈婉清。

然而沈婉清却指着柳月茹,厉声呵斥:“你哪怕就是平妻,在我这也是妾。见了正妻不知行礼吗?那些规矩礼仪,你抛哪里去了?”

沈婉清自认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,但也并非同情心泛滥之辈。

若是对方都已经踩在自己脸上,还无动于衷,那便是傻子了。

柳月茹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,怒气冲冲道:“我和你拼了!”

她说着,就伸手朝着沈婉清的脸抓来。

一旁的云舒,已然上前一把将她抱住,不让她对自家姑娘动手。

云卷也急忙上前,紧紧拉着柳月茹,不让她靠近自家姑娘。

至于那四位丫鬟,你看看我,我瞅瞅你,没人敢上前而来。

虽说平妻名分很高,距正妻也仅一步之遥,可夫人就在眼前,谁敢造次。

再者她们每月的月例也是夫人发放,逢年过节也是夫人给红封,主次一目了然。

沈婉清此刻心中大怒,当即也不管不顾上前,对着柳月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。

要知道柳月茹可被云卷云舒拉扯着,还手不得,一时间只能用脸去抗沈婉清的拳头。

好在裴老夫人听得下人禀报,忙带人来到蒹葭院。

“住手,全都给我住手。”

管家带人上前,将她们拉开。

柳月茹披头散发,脸上红一块紫一块,特别是左脸颊挨了两巴掌,更是红肿一片。

身上的新衣裳,也不知云舒有意还是无意,竟撕出一道口子来。

沈婉清则是闲庭信步,身上丝毫伤也没。

若硬要说伤痛,那便是唯有那双娇嫩的玉手微红,显然是挥拳打的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随我去福寿院”裴老夫人瞧着被拉开的双方,气得话音都有些微颤。

她话语说完,便率先转身离去。

沈婉清冷冷瞥了眼不远处的柳月茹,迈开步子跟上。

柳月茹披头散发,也没时间整理,忙跟了上去。

只是瞧着沈婉清那柔弱的背影,恨得咬牙切齿,心中暗暗发誓,来日定要报仇雪恨。

福寿院内,裴老夫人沉着一张脸,看着眼前二人。

柳月茹披头散发上前,哀求道:“母亲,我只是前来给姐姐送葡萄,可不曾想,她竟然对我大打出手。”

她说着,就开始哽咽抽泣而起。

沈婉清不急不缓开口:“妹妹虽说如今是平妻,可见我也并未行礼,若是让旁人知晓裴家家风如此卑劣,岂不是让旁人笑话。”

“你那是教我行礼?你们主仆三人打我一个。”柳月茹哽咽说着。

沈婉清并未理会,只是同裴老夫人再次说道:“母亲不信,大可派人去问一问在场之人便是。”

裴老夫人早已让管家询问过,确定是柳月茹去是去蒹葭院挑衅,这才被打。

哪怕她有心帮衬柳月茹,可眼下不占理,只能作罢。

当即不耐烦说道:“好了,此事就此作罢,日后休要再提。”

裴老夫人继而又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:“带月茹回去,顺便传府医给瞧瞧。”

老嬷嬷躬身应了一声:“是!”

就搀扶着柳月茹而去。

只是柳月茹心有不甘,想着待得庆之哥哥归来,定要让他为自己出头。

厅中随着她们离去,只剩裴老夫人与沈婉清二人。

婉清知晓,她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说。

果不其然,裴老夫人缓缓开口:“婉清,我知你此刻心情,定是因庆之娶平妻而心有不满。

只是咱们女子既已嫁夫,诸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,而且得顺从丈夫,不然便是得不偿失。”

沈婉清心中冷笑,这老婆子哪里是劝慰自己,分明是逼迫自己必须认命。

若放以往,或许也能勉强接受。

只不过自己来了裴家,苦守四年寡,还补贴了那么多银钱,竟还落得这般境地,哪能甘心。

“母亲可还记得四年前,上门提亲之时与将军所言,此生只娶我一人?”

裴老夫人听得这话,眉头微蹙,不过随即想到府中情况,又温和开口:“清儿,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,有些话自是当不得真的。”

沈婉清摇头:“古语语有云:夫子何以言而信之? 答曰:言而有信,方能立世。诚信,乃为人之本,言行一致,方显君子之风。

哪怕我一介商贾之女,也只诚信二字。裴家若是这般言而无信,让旁人瞧了去,岂不是笑掉大牙。”

裴老夫人脸色彻底阴沉下来:“那依你之意,此事该当如何?”

“我与将军虽有夫妻之名,但却未有夫妻之实,所以还请裴老夫人答应,让我与将军和离。”

裴老夫人听得和离二字,眸中阴翳之色一闪而过:“清儿,此事你须得慎重考虑考虑,毕竟和庆之分离之后,可就再难嫁好人家了。”

“裴老夫人,这就不劳您费心了。再说,我如今也已过二八年华,过了婚假年龄,以后只想将我爹娘服侍好便足矣。”

“那此事便等庆之归来再作商量吧!”

……

裴庆之一直到夜幕降临,才回府。

柳月茹见裴庆之归来,便忙不迭扑进他怀中,哽咽抽泣着:“庆之哥哥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
她说着,故意将胭脂涂抹得红肿脸颊露出,果然裴庆之瞧了,当即眉头微皱: “月茹,你这脸可是被人打了?”

柳月茹哽咽说道:“这是沈姐姐打的,她逼迫我以后必须听她的安排,不然……。”

说到这,似再也委屈不住,痛哭出声。

裴庆之愤怒呵斥:“不过一介低贱的商贾之女,竟如此为难于你。”

他说着,愤然起身:“月茹,我这就去问问她,有何资格如此责辱于你。”

柳月茹忙上前拉住:“庆之哥哥,你此般前去定会让我以后更加难堪。再说,这点伤过个三五日便恢复,切不可因为我这点小伤,而影响你们感情。”

裴庆之知晓柳月茹所担忧:“月茹,你就是心善。切记做人切不可这般软弱,对付她那等小人,就必须要强硬。

再说,我与她能有何感情?已四年未见,且不过一介商贾之女。此刻她应该感恩戴德我裴家愿意留下她,不然以她的身份,如何配得上我裴家。”

柳月茹满脸柔弱:“庆之哥哥说得对,不过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,这才让姐姐不满,以后我定要学好些,尽量不让姐姐责备。”

“你呀,就是性子柔弱,容易让人欺负。既然你不愿我插手,那便由你吧。不过她若再动手打你,定要让人告知于我。”

“庆之哥哥真好,只要有庆之哥哥在,我便觉得安心。” 柳月茹依偎在裴庆之怀中,紧紧搂着他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阴险之意一闪而逝。

略略犹豫,还是缓缓开口询问道:“庆之哥哥,能否将府外铺子给我两间打点打点。整日闷在府中,甚是无趣。”

裴庆之劝解:“月茹,你如今是平妻,铺子想管理是应该的。明日我便让管家把铺子账册给你送来。”

就这时,丫鬟在房门外禀报:“将军,老夫人让您去一趟。”

裴庆之应了声:“好,我这来。”

……

福寿院内,烛火摇曳。

裴老夫人上首端坐着,其下裴庆之与裴沐禾相对而坐,二人听完裴老夫人所言,脸色皆是有些阴沉。

“母亲,您是说她当真要与我和离?”裴庆之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
昨日还告诫过她,不曾想今日竟还敢同母亲说和离之事,这属实出乎自己的预料。

她就不怕出了裴府,没人要吗?

或者说,她就难道还能找到比自己还好的家室?

显然不可能。

裴沐禾撇撇嘴:“她既要做弃妇,那兄长休的便是。以兄长您的身份,还怕做不到好的夫人不成?”

裴老夫人瞪了闺女一眼,这才看向裴庆之,回想起今日两次见面,肃穆点头:

“从今日她的言语神情来看,已属实无误。只是她要和离,那是绝无可能。且不说和离会辱没咱们家门楣,再者她的嫁妆也会带走。”

裴老夫人清楚,沈婉清嫁来之时,光是旺街商铺就二十间,仅这二十间商铺一年赚取的利润,就足以养活裴府上下一百多人。

另外还有几箱首饰,以及银钱近万两……。

只要把她的嫁妆留下,那裴府便可不愁吃穿。

裴沐禾赞同点头:“母亲说得极是,寻个理由休了便是。”

裴老夫人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这才缓缓开口:“务必要寻个好的理由,不得让旁人说闲话,且不可影响你仕途。”

“笑话?一介商贾之女,怎会影响儿仕途。”裴庆之嘴角一挑,露出一抹讥讽之色。

“还是小心为好。”裴老夫人话语顿了顿,继续开口:“理由娘都已为你寻好了,就说她善妒,心胸狭隘。见你娶平妻,就动手打月茹,恰巧她今日也确实动手了。”

裴沐禾听了,眸光一亮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得意之色:“后宅之事,还是娘亲手段高明。那这两日,儿便休了她。”

裴庆之虽说并未言语,不过显然他对此事是赞同的。

裴老夫人略略点头:“你与月茹婚事在即,休妻之事宜早不宜晚。”

不早点休妻,哪来的银钱下聘礼?哪来的银钱办酒席?

只是他们母子正在房中商谈之时,却不知房门外丫鬟小翠正在角落处,恰巧听得房中对话。

当听得老夫人与将军商谈,要休掉夫人之时,她眸光犹豫片刻,最终嘴唇轻咬似下定决心,忙轻步悄声退离而去。

……

蒹葭院内,沈婉清此刻正端坐着,身前福寿院的小翠,一口气将方才所偷听尽数说出:“夫人,奴婢就听了这么多。”

听了小翠的禀报,沈婉清视线落在摇曳的烛火上,一双美眸中泛起狠戾之色。

随即略略点头,亲自起身从梳妆台的抽屉中,取出十两银锭子递上:“小翠,这是给你的。”

小翠脸色慌张,忙伸手拒绝:“夫人,奴婢受过您恩惠,不敢再拿银钱。”

小翠因家境贫寒,自幼便被卖到裴府做丫鬟,如今已有八载。三年前,家中来寻她,说是弟弟身染恶疾需要银钱买药,不然便只能等死。

小翠将存了几年的银例全部拿出,可依旧不够。

那年冬天,她独坐假山里哭泣,却被路过的沈婉清听闻,寻到她问为何?

小翠将家中弟弟身染恶疾之事,如数道出,岂料夫人命她即刻回家,将弟弟送来府上,请府医免费救治。

也因夫人此举,终于让得弟弟安稳挺过。

所以小翠对于眼前这位心善的夫人,是怀有感恩的,她不容许裴老夫人与将军如此谋害于她。

沈婉清笑了笑,将十两银锭子塞入她手中:“若是我没记错,你再有两年身契到期,便可出府而去。

到时找个好男人就嫁了,好好过日子。这点银钱算是我提前给你贺礼,你也切莫拒绝。”

小翠看着手中十两银锭子,红了双眼,不曾想夫人竟还知晓自己的卖身契十年之期。

“扑通~”一声跪下,诚心感激道:“奴婢叩谢夫人。”

沈婉清忙将她搀扶起身,安慰开口: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,切莫再来禀报。若被裴家人知晓,那可就麻烦了。”

小翠忙摇头:“不可!夫人心善,府上诸多下人皆受过您恩惠。他们不该如此对夫人,更不该如此算计夫人您。”

沈婉清欣慰地笑了笑,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。

最后让云卷亲自带她去了院墙处,让其攀爬而过,免得让人瞧见。

云舒方才一直守候在房门外,不让人靠近。

刚小翠所通禀,她自是也听了的七七八八,进入房间后脸色都阴沉到极点。

一张圆嘟嘟的脸,气得嘴唇翘起:“姑娘,这裴家真是从根上就烂透了,居然开始算计您的嫁妆了。”

沈婉清凄凉一笑:“这对母子当真是心狠手辣。”

“姑娘,那现在咱们该如何?”

……

翌日裴庆之来到蒹葭院内,推门而入,就见沈婉清依旧一身素淡衣物在身,不禁眉头蹙起:

“不是与你说过,换身喜庆的衣物吗?怎的还是如此素淡?”

沈婉清自从昨晚得知他们母子表里不一的虚伪面目时,便也没再退让丝毫:“置换衣物自是需要银钱的。”

裴庆之脸色一沉,随即端拿出家主的气势:“你身为当家主母,就府中这点银钱都弄不好,还有脸面同我说?”

沈婉清将账册取出,放置桌案上,从中取出四本交给裴庆之:

“ 裴将军,这是你们裴府的四间铺子账册,看看是否够府中一百来人的开支?”

裴庆之虽说不管府中事务,可对于府中大致情形还是清楚的。

自从父亲战死沙场,母亲也不甚管理,这才导致府中逐渐落败。

所以眼前的账册不用看,也知入不敷出。

可自己堂堂四品将军,怎能在她一介商贾之女身前失了颜面,当即开口反驳:

“那你陪嫁的那二十间铺子呢?地段皆是极佳,收益定然不错。”

沈婉清毫不犹豫讥讽说道:“那是我的嫁妆,若是让外人知晓裴府倚靠我的嫁妆而过日子,岂不是让人笑话?”

裴庆之脸上红白交错,张了张嘴,却又反驳不出只言片语来。

嫁妆自古便是女方爹娘所赠,亦是女方的底气所在,而且所有权利归女方所有。

若是让外人知晓裴府一直靠着沈家嫁妆补贴过日子,属实会让人耻笑。

沈婉清见他吃瘪,无言以对的神情,心中大悦。

又将那四本裴府的账册放置裴庆之身前: “将军,既然您如今已娶平妻,那这四间铺子以及府中日后的中馈,便全部交由柳姑娘打点吧!”

裴庆之脸色阴沉的可怕,本想甩她两巴掌,可随即想到只要将会她休出府去,她所带来的嫁妆届时会全部落入自己手中,便又止住动手的冲动。

随手接过四本账册,一双眸透着阴翳,:“你已嫁裴府就该万事为裴家考虑,而不是一味自私自利。

你若再这般行径,那便休怪本将军无情,将你休出府去。”

沈婉清自是早已做好迎击的准备,当即反驳道:“敢问将军,我所犯何事?竟落得休妻下场?”

“你善妒,你心胸狭隘,且平妻动手,此三条本将军足已将你休掉。”

婉清并未有丝毫怒意,而是笑着反问:“将军是看中我那些嫁妆吧?这才寻了不切实际的理由,选择休妻。”

裴庆之脸色微僵,不过下一刻便也不再隐藏:“不论如何,反正府中所有物品,你一样也带不走。明日,你便等着休书到手,然后滚出府去。”

他说着,便转身离去。

“行,我且等着将军如何给我一纸休书,让我净身出府。”

随着裴庆之离去,云卷担忧上前:“姑娘,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
沈婉清当即书笺一封,交给云卷嘱咐道:“云卷,你亲自跑一趟程府,定要亲手交给我表兄,如今只有他才能帮到咱们。”

云卷清楚,自家老爷有个外甥,三年前高中状元,如今在翰林院当职。

虽说目前才六品,可以他状元的身份,以后前途定然不可估量。

“姑娘担心,奴婢定然将这信笺亲自交给程大人。”她说着,便转身离去。

整个裴府,一场腥风血雨正在悄然而至。

……

当裴庆之将账册交给柳月茹,且同她说明,明日便会将沈婉清休出府去之际,柳月茹一张依旧有些红肿的脸,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浮现而出。

柳月茹揉揉地躺进裴庆之怀中,娇嗔询问: “庆之哥哥真要休了姐姐?”

裴庆之重重点头:“商贾之女,只会辱没我裴家门楣,定要休了她。”

他说着,伸手将她搂紧些许:“月茹,以后这府中事务便交由你了,定要管理好。”

柳月茹笑着点头:“庆之哥哥,你还不相信我吗?再如何说,我也是出生官宦之家,虽说只是在边境之处。”

“恩,我自是相信你的!”

裴庆之说着,就抱起柳月茹上了床榻。

……

翌日一大早,沈母沈父就带着几位家仆而来,他们二人脸色阴沉,满是怒意。

沈婉清上前,愧疚开口:“爹、娘……女儿不孝,给你们添麻烦了!”

“傻孩子,都被人骑在头上了,还说麻烦不麻烦的。”沈母一双眼满是血丝,显然昨晚没睡好。

裴老夫人自是早已带着人在这正厅等待,此刻见得沈家人来,淡淡开口:“二位来了!”

沈父咬牙切齿,可又碍于对方家室,只能尽量压制怒意说道:“敢问裴老夫人,清儿犯了何错?竟让你们休妻。”

裴沐禾从偏门走来,傲慢地将一纸张递上:“你们且自己看看吧!”

沈父接过,略略端详,脸色愈发难看,最后竟双目赤红,怒声呵斥道:

“荒唐!女子善妒无非就是任性而已,若借此休妻,那天下岂不满街都是休妇?还有,你裴庆之外出四年,府中所有事务皆是清儿在操持?

归来便要娶平妻,如今竟让我清儿净身出府,依我看,你分明就是看中我家清儿的嫁妆,这才刻意要休妻。”

刚坐下的裴沐禾听得此话,将茶盏重重拍在桌案上:“放肆,你一介商贾竟敢辱骂我兄长朝廷命官,是不是非要将你送进大牢,才会安分?”

一直沉默的裴庆之见此,终于开口说道:“你们沈家若有异议,可到官府提告。”

裴沐禾嘴角微微上扬,不屑呢喃一句:“到了官府那,你沈家更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沈母气不过,反驳道:“你裴家以权压人, 当真是无耻至极。”

“你们辱骂我儿,今日你们任何物品也休想带走,包括那两个丫鬟,她们也是陪嫁。”裴老夫人脸色阴沉,指着云卷云舒说着。

而后她又忙对管家吩咐道:“管家,带人将他们轰出去!”

管家满脸犹豫,夫人以往对待自己这这些下人极其和善,可如今……。

裴老夫人见管家迟迟不动手,愤然呵斥出声:“怎么?你也想造反不成?”

管家目露难色地瞧了眼夫人,最终为了饭碗,无奈而又愧疚地对身后的家丁挥手道:“将他们赶出去。”

“慢着!” 一声话语铿锵有力传入厅内。

就这时,两位男子疾步而来。

正厅中众人齐齐看去,皆是目瞪口呆。

因为首一人身穿紫色的缎子长袍,袍上绣着金龙腾云。他眉眼如画,目光温文尔雅,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
此人正是当今靖王,身份之高贵,让人望尘莫及。

其后之人一身朝服,透着儒雅气息,正是沈婉清的表兄——程望!

“裴家好大的官威,竟瞧不起商贾,且还要赶人。”靖王快步而入,话语淡淡。

原本嚣张跋扈的裴老夫人,忙不迭起身跪下:“臣妇见过靖王!”

裴庆之、沈父沈母……等人,皆是下跪行礼:“见过王爷!”

沈婉清心中嘀咕,他怎么来了?瞧这模样,像是表兄请来的。

只是自己不想欠他人情,为何表兄还将他寻来?

靖王从进入屋门那一刻,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那道倩影身上。

她面容有些憔悴,身材瘦削,看起来弱不禁风。

“都起来吧!”靖王话语淡淡说着。

沈父沈母起身后,目光看向程望,投去感激的的目光。

程望自是知晓舅舅同舅妈之意,只是平妻是皇上所赐,自己左思右想,也寻不出解决之法,这才不得已将靖王请来,让其出面。

靖王看向裴庆之,用着略带质问的语气开口:“裴将军,你时隔四年归来,为何突然要休正妻?”

裴庆之对于眼前这位靖王的到来,也属实有些意外。

不过当见得程望之际,眸光不由冷了两分。

当即也不做多想,忙上前躬身回答:“回王爷的话,贱内太过善妒,昨日还出手打伤末将平妻,属实是留不得。”

裴老夫人也忙开口:“王爷,沈婉清出手很辣,若非臣妇及时赶到,不然怕是要出人命。”

靖王一双眸子看向那道倩影:“此事你可有话说?”

沈婉清上前两步,躬身开口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早在四年前,他们裴家上门提亲时所言,只娶我一人。

然而时隔四年归来,便要娶平妻,属实这些欺人太甚,民女这才要求和离。只是他们母子三人,贪图民女嫁妆,于是寻了理由刻意休妻,欲让民女净身出府……。”

不待婉清话语说完,裴老夫人忙不迭打断:“你胡言乱语,我裴家官宦世家,几代为官,怎会贪图你嫁妆?当真是满嘴谎言。”

靖王眸光微敛,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,冷冷盯着裴老夫人,虽未言语,可却不怒自威。

裴老夫人自知多言,忙不迭躬身请罪:“臣妇多言,臣妇多言,还请王爷恕罪!”

靖王并未理会,只是冷冷瞥了眼,便把目光落在裴庆之身上:“裴将军,你来说吧,方才沈夫……姑娘之言,是否属实?”

裴庆之目光微转,略略沉思片刻,这才缓缓开口:“王爷,亦真亦假。”

“哦?裴将军倒是实在,程大人请本王来断此事,本王还特意差人去查了查。四年前,裴将军属实说过,此生只娶沈姑娘一人,可如今为何又另娶平妻?”

裴庆之心中斟酌用词,而后回道:“那时末将还年幼,不知什么是喜,什么是爱。如今遇到月茹,我们互生情愫,方才知晓什么爱。”

靖王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那看来裴将军也有错在先,如今裴将军既然已遇良人,何不退一步,与沈姑娘和离,各自安好。

也算看在她为你照顾裴府四年时间,给沈姑娘一个体面,让她日后好再嫁人。”

裴老夫人正欲开口,靖王一双眸子冷冷射来,裴老夫忙闭口不言。

裴庆之纠结万分,不知如何作答,毕竟府中情况属实有些危急。

“裴将军,本王瞧你有难言之隐,莫非当真是府中缺银钱?”靖王见裴庆之犹豫不决,故讥讽一句。

裴庆之忙摇头:“王爷说笑了,末将府中库房充足,只是不会缺银钱。既然王爷出面,那末将自当遵从。”

“好,还是裴将军有魄力,不愧是我大殷朝将军。”

沈家众人听得裴庆之愿意和离,也大大松了口气。

一时间厅中,唯有裴老夫人满脸苦涩。

到手的银钱,就这样不翼而飞了。

就这时,一位随从疾步而入,这对靖王躬身抱拳说道:“王爷,您同皇上议事时间将至,可莫要耽误了。”

靖王听此,看向裴庆之: “裴将军,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,下次定当请你喝酒。”

“靖王请,末将送您。”裴庆之亲自相送。

靖王转身离去之际,余光深深看了眼她,心中愧疚万分,无奈转身离去。

沈父沈母则是当即就命人进府搬当年嫁妆,裴老夫人沉着一张老脸拦住。

如今靖王一走,她可不会忌惮眼前这些商贾。

沈婉清用着商量的口吻说道:“裴老夫人,这四年来我所贴补的银钱少说也有小几千两之余,那些就算了,我们只将还存有的物品拿走!”

裴老夫人摇头,不退丝毫:“你这些年吃穿住,难道不是我裴家的?四年下来,少说也有好几千两。你们不拿出三千两银钱出来,是万万不能让你们搬的。”

沈父上前一步,愤愤开口:“靖王的话,难道你裴家还敢违背不成?”

裴沐禾确定靖王离去后,便恢复了之前的跋扈之意:

“靖王只说和离。当然了,你们若有能耐再去请来便是。不然便要听我母亲的,这四年你在我裴家吃喝用度,三千两银钱拿出来,不然便别想动手拿走一物。”
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沈父气得脸色铁青。

沈婉清忙上前宽慰:“爹,三千两给他们便是,您可莫要气坏身子。”

其实沈父有的是银钱,莫说三千两,就是十万两,他也拿得出手现银。

只不过被眼前这裴家如此恬不知耻之举给气得,自己闺女浪费四年青村且不说,还要背负一个和离身份,怎能不气?

一时间越想越气,心中更加愈发自责,若非自己当年眼瞎看中这裴家,自己闺女也不会落得这般地步。

下一刻,沈父只觉双眼一黑,竟气晕了过去。

“爹……爹……”

“老爷……老爷……”

一时间沈家哭泣之声不绝于耳,沈婉清流着泪,忙吩咐云卷去传府医过来。

岂料裴老夫人出声制止:“你已不是我裴家人,就没资格传我裴家府医。”

婉清气得一双美眸赤红,只是眼前没有时间同她争辩,忙与云卷云舒一同背起沈父,向府门口而去。

……

翌日,沈父悠悠醒来,一直守候在床榻旁的沈婉清,忙不迭询问:“爹,您醒了,可觉哪里不适?”

沈父看着眼前闺女眼圈发黑,便知她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。

苦笑一声,虚弱无力开口:“清儿,是爹眼瞎,害了你一辈子。”

“爹,您千万别那么讲,是女儿不孝,又让您担心了。”沈婉清忙安抚说着。

沈父重重叹息一声:“他们是官,咱们是商,斗不过裴家的。他们要三千两,给他们便是,咱们认栽了。”

话语中满是无奈与凄凉。

自己女儿足足四年的光阴,就浪费在裴家身上了,真是悔不当初贪图裴家四品将军家室。

婉清摇头,将昨日爹爹晕倒后所发生之事,详细娓娓道来。

沈父晕倒后,裴家不准府医出面,她们只能忙送沈父回自己府中,好在医治及时,并未有多严重。

程望得知舅舅被气晕倒,便亲自去了一趟裴家,同他们理论一番,最后还是将大殷朝律法以及靖王的名讳搬出来,这才让裴家作罢。

沈父原本以为银钱必不可少,可当听得自己外甥亲自去了一趟裴家,且让裴家做出让步,脸上不禁泛起丝丝笑意:

“还好有你表兄在,不然咱们就算被欺负了,也奈何不得。”

一旁端着一碗稀饭而来的沈母,也附和开口:“不仅是望儿,还有靖王,咱们日后有机会定要感谢。”

听得靖王二字,沈婉清眸光微动,忙转移话题:“爹,女儿扶您起来些,喝口稀饭填填肚子。”

沈父喝了半碗粥,便又躺下休息。沈母让婉清也回去歇息,她亲自照看着。

刚回到闺房,婉清直接躺在美人榻上,云卷云舒知晓自家姑娘一宿未睡,忙就上前帮忙捶腿捏肩。

“云卷,昨日让你打听裴家之事,可有消息?”

云卷回道:“姑娘,奴婢打听到那柳月茹也不知从哪弄来成本价极低的布料,听说进货价只有咱们原本的一半。

现在她已将铺中所有布料置换,利润比起以往确实好了很多。”

婉清对于裴家的恨意已深入骨髓,只要是能力之内,皆会毫不犹豫上前寻他们麻烦,哪怕不利己。

她从未将自己看成什么菩萨之类的好人,只是一介商贾之女,有恩必还,有仇必报。

听得柳月茹竟寻到进货价的价格,竟只有自己以往的一半,眸子透着不解与困惑。

她自幼便随爹娘经商,若说旁的或许沈婉清不敢多言,可对于商道,她极其自信。

“云舒,你去安排下,暗中让人去裴家铺子买点布料来看看。”

云舒起身,忙去安排。

云卷询问道:“姑娘可是觉得不对劲?”

婉清略略点头:“旁的地方不敢说,可这京都城她柳月茹初来乍到,绝无可能寻到比我进价还低的布料。或许……是布料有问题!”

要知道柳月茹刚来京都城,没熟人没人脉,哪能轻易寻到如此低价货源。

云卷也觉有理。

午时,云舒就疾跑而来,将手中布料递上前:“姑娘,这就是那柳贱蹄子的新布料。”

婉清接过看了看,并未发现异样,手感不错,布料材质也尚可。

眉头不禁微微蹙起,如此让她百思不得其解,为何这布料进价会如此低廉?

忽而一道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逝,忙对云卷吩咐道:“快去端一盆温水进来。”

小片刻后,主仆三人围着一个铜盆,仔细看着。

铜盆中原本的清水,此刻已然浑浊一片。

三人表情各异, 有惊讶、有疑惑、有兴奋。

云舒:“姑娘,这布料……褪色!”

云卷:“姑娘,这褪色的布料,她竟卖咱们原价?”

婉清满脸兴奋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嘲讽:“咱们报仇的机会来了。”

她说着,眸中阴翳之色一闪而逝,裴家如此欺人太甚,只要有了报仇的机会,那么定然不会放过。

……

当天下午,沈婉清就提着糕点,来到程府。

林錦初得知沈婉清前来,忙亲自相迎。

林錦初是表兄程望的妻子,她与沈婉清是手帕交,几年前还是婉清给他们牵线搭桥。

“婉清,你可来了。”林錦初上前,亲和地拉着婉清的手说着。

“嫂嫂,表兄可在府中?”

林錦初点头:“在的!咱们快快进屋,我去叫他出来。”

来到厅房落座,小片刻后,就见程望与靖王一同而来。

沈婉清见到靖王也在,忙起身福身行礼:“民女见过王爷!”

靖王看着眼前同昨日焕然一新的沈婉清,一时间愣愣出神。

昨日她还是一身素淡衣物在身,然而今日却是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裙,裙身上绣着精致的花朵和蝴蝶图案,尽显女性的柔美和婉约。

眉目如画,尤其是那双眸子,深邃如海,流露出独特的韵味。高挑的鼻梁、娇艳欲滴的红唇和精致的脸庞,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
简直美得不可方物。

程望见靖王发愣,与一旁的爱妻林錦初对视一眼,二人皆是露出一抹知会的笑意来。

程望微微伸手推了推靖王,轻声提示一句:“王爷,是不是该让下官表妹起身了?”

靖王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,轻咳一声,以此缓解尴尬:“那个……起来吧!”

沈婉清福身都好一会了,半躬着身子可极其难受,不过碍于眼前这位是靖王,且有恩于自己,是以心中也并未咒骂于他。

程望对着靖王躬身开口:“王爷,下官府中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下,您且先坐会,下官去去就来。”

他说着,左手悄声无息地拍了拍靖王的手臂,使了一个眼色。

后者领会,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
程望见此拉着身旁的林錦初,对云卷云舒吩咐道:“你们俩也随我来。”

云卷云舒相互对视一眼,虽觉莫名其妙,可也跟了上去。

靖王看向身后的王顺:“你刚不是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吗?”

王顺是靖王的贴身护卫,已有四载,所以对于靖王同沈婉清以往之事,不甚了解。

王顺脑袋反应不过来,满脸肃穆回答:“王爷,卑职何时说要外出一趟?”

靖王眸光沉了两分:“你刚不是同本王说过吗?”

王顺再次仔细回忆,自己貌似进府后,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,何曾说过要外出?

“王爷,您是不是记错了?卑职不曾说过要外出啊!”

杨洪武:

7秒前:柳月茹只觉左脸火辣辣一片,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,指着沈婉清愤怒说道:“你竟然敢打我?

克劳迪奥·桑塔玛利亚:

5秒前:来到凉亭处,便笑着对沈婉清开口说道:“姐姐,庆之哥哥今日已帮我求来平妻之位,且还特意让人为我置办了几身新衣裳,姐姐您瞧瞧如何?

卡洛埃·劳拉:

5秒前:”裴老夫人并未言语,只是把目光落在裴沐禾的身上。

马思唯:

5秒前:日后有月茹帮你做下手,你不也可轻闲许多?